文学

15. 阔别了八年的上海,终于又回来了

经济部部长时为翁文灏,派张兹闿为经济部特派员,主要任务是接收日本投降后的敌伪产业。国外物资组是临时隶属一下性质。

 

我第一批动身,上午离渝,经汉口,南京于傍晚到达龙华飞机场,阔别了八年的上海,终于在1945年12月又回来了。当晚宿九江路中信局派给祖屏的一小间宿舍。翌日去报到,国外物资组先安排在外滩十七号大楼办公,后不久迁到江西路经济部苏浙皖特派员办公处合并办公。已有几船 CDS物资运到,但找不到码头卸货。有一船最早的已到了将近一个月,仍停泊黄浦江中。经我与刘念智的中华码头公司联系后,该轮才停靠中华南栈卸下物资,另一百余辆大道奇卡车在外档卸船驳至公和样码头上岸再卸人已停工的日产杨树浦化工厂空地。到沪后,因工作关系,尚未能抽空回常州家中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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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嫂和宁宁先我趁船回到上海再回甪直。我到后,悉芳嫂正在沪住在福州路溪剑萍家中,我即赶去探望。不久芳嫂又回甪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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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6年元旦放假,我立刻趁火车回常,到白云渡大姊家,正好母亲也早一二日来城,相见之下,不免抱住痛哭,已实足八年多不见了。大家悲喜交集,但这是现实,立刻泪收颜开,笑容满面。各人内心的欢乐,大劫之后,骨肉仍能相逢,人生无过于此了。诸甥都已十几岁,明仲娟,大小寰之外,冠芳也在。大姐夫大姊已进入中年了。翌日下午,母亲、大姐夫和我趁轮下乡,到南泥桥上岸,首先遇到奂生哥,到家见到姑母及昌弟,又是一番悲喜交集。立刻全村皆知,都来探望,热闹情景,此刻我仍记忆犹新,但难以文字形容了。晚饭过后又有远村如西街头唐家村,于家塘的人来,大门口坐满,谈笑到深夜始散。

第二天同大姐夫上礼嘉桥,我可能是从内地最早到家的一个,所以不论过去相熟不相熟,都要说句话。中午重庆哥坚邀到舅家吃中饭,大舅母及几位舅舅舅母都来相见。下午始回,二姊二姐夫等闻讯也同诸甥回家相聚。景祥伯亦来家晚饭后始归。第三日我因工作关系上城返沪。存印物资接运委员会上海办事处不久成立,关系也暂时隶属经济部苏浙皖特派员办公处。开哥返沪主持。我曾请谢承健开给证明信,说万中贤,王启联系办事处滞渝人员,请发给乘飞机证明早日来沪,以利工作。由我持到特派员办公处换得证明,寄往重庆,由王旭东经办,中贤和启联等即于1946年1月下旬乘机返沪,时殷恭盛还在渝,上机前由他照顾方便不少。启联到南京下机,中贤到上海。当时中贤已怀孕数月,幸能飞机来沪,否则在渝生产或乘船下来,则困难就太多了。

1946年3月或4月初母亲为我和中贤在家请了二天喜酒,约有三十余桌。开哥芳嫂宁岳二位亦一同回家团聚,大二姊全家,还有姑母、昌弟。真所谓「大难之后,必有余庆」这是我家最最热闹欢乐的几天。唯一憾事,是父亲去世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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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我返乡和这次开哥芳嫂中贤的返乡。虽非做了大官或发了大财,但也可称是衣锦还乡,荣归故里了。试看在我国历史上二次亡国,终为元清统治数十年或数百年。文天祥、史可法都未能振兴复国。而此次抗战必胜,仅仅八年就打败日寇。我们重返故乡,在历史上确是第一次。左邻右舍,远近亲戚朋友,无不欢跃,希望从此安定繁荣兴旺。这是我当时的感受。苏浙皖特派员办公处不久撤消。张兹闿转任中国石油公司协理,总经理为翁文灏兼。同时行政院物资供应局成立,由江杓出任局长。国外物资组的全部 CDS物资交物资供应局接收。这两个机关更迭,几乎在同时进行。因此我自己的去向问题必须考虑。

尤寅照随张去中国石油公司任运输室主任,我即表示也同去中石,因石油是新兴企业,必有发展的前途。同时国外物资组,共接收约十几艘轮船运来的物资约近万吨,进口手续我全部已办妥,但物资存各码头因国外物资但无仓库,都未提货,故物资供应局前来接收时,我们只要将提单等所有单据移交即可。单据资料不少,供应局储运处处长朱之武前来了解,觉得他手下没有热悉的人,业务科科长朱茂成 (原系特派员办事处人员,本认识) 与朱之武商量后,邀我去该处任业务科副科长这样他们就方便不少了。我就顺水推舟的同意了,但说明我已向石油公司报到,去储运处只能是暂兼,安排就绪后再定去留。他们同意了同去见了江杓一面。兼了三个月帮助建立了制度,设计了卡片表报,因我对石油公司方面并未说明 觉得再这样来往下去也不便,就辞了兼职。我在石油公司派在运输室负责水运,名义为副管理师,月薪在特派员办公处时交通部东区副代表办公处已停发,由特派员办公处叙薪340元,进石油公司加为360元。同时分配了一直居住到现在的宝山路宿舍。工作问题就安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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