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卡拉其 1943年10月至1944年5月
到加尔各答 (Kolkata) 后,见到林汉廷,他已脱离 BOTC 在经商。还有兵工署的张效正、汪效岑。时张祖屏和沈惠林,魏维恒在狄不鲁加 (Dibrugarh) 未见到。沈士华任交通部驻印总代表,孙桂林任总代表处秘书,孟昭常、王纯斋也在总代表办公处工作。我去拜访了他们,自仰光分别已二年了,相见甚欢。
印伊运输处设在现在的巴基斯坦的卡拉其 (Karachi)。我在加停留三日后乘火车到新德里 (New Delhi)。开哥来接,相见极欢,同我到兵工署驻印总代表处休息用早膳。见到老方及刘始赞等。九时许开哥领我到附近公园散步,觅地坐下后,我即将在渝结婚等情况告知并告中贤暂住芳嫂处,今后可能回青木关家中居住。开哥指示我今后应注意和努力的方向,并略谈了目前在印度各单位的关系及印度的现状。
三日后,我乘车去卡拉其,之国、涤源来接,我暂住之国处。时之国为兵工署驻印度西区代表。涤源为交通部驻印度西区代表处专员负责总务。卢铭溥任专员,负责业务,西区代表为苏涤新原系复兴商业公司的驻印代表。
交通部印伊运输处已成立,但周贤颂仍兼东区代表,尚未来卡。由副处长陆振轩,常州人,是姑母在清净居的一位同修行的师傅陆三公公(女的,但照男的称呼)的姪子带领三四人运送一批汽车零件由卡拉其经火车运到伊朗的什黑丹 ZAHADAN,在现巴基斯坦的俾路支省与伊朗交界处,印度西部铁路的终点站。当时原计划由什黑丹用卡车经公路运到伊朗首府德黑兰,再用火车运往苏联的阿拉木图,再用卡车运到新疆的迪化,转运内地。卡车也拟由卡拉其运去。但由于当时与苏联外交方面未完全谈妥,所以运到什黑丹后,只能在那里待命。不久陆振轩一人先回到卡拉其,国内人员时已到齐,周贤颂也来卡,正式开始办公。我也自之国处搬到印伊运输处,给我主任科员名义负责业务工作。但除已接收运往德黑丹的一批外,因路尚未通,新的物质暂不续运,所以没有几天完成登记等工作后,即无事可做。不久周回东区,由陆主持等待。
在卡时,西区代表办公处人员中有好几位篮球好手,还有中国银行卡办事处的一位出纳球也打得不差,再加上之国和我,还有印伊运输处的一位卡车司机组织了一个篮球队与当地球队比赛过多次。
卡拉其西海岸,沙滩平畴,在卡各单位同仁也曾组织过几次野餐游泳,晒日光浴等活动。
1944年阴历新年,在卡各机关人员组织联欢会,于大除夕晚在印伊运输处的大院中举行聚餐,打桥牌,下棋等文艺活动,并举行舞会,邀各单位的外籍雇员一起参加大多系女打字员,还有之国居处的房东小姐。陆振轩和我不喜跳舞也不大会跳,就下棋为乐。
我在印伊运输处任主任科员照片。
马涤源有位在商船学校的同学,名戴霭仁,原在轮船上工作,经卡时被辞退,巧遇涤源,经介绍给交通司代表李舒协助工作,以免失业。戴高个子,为人耿直,与一位印籍女打字员产生了感情,难舍难分,但当时的情况,双方都不适宜成为眷属,这是现实问题,不能凭一时感情来解决,我们曾劝过他,要仔细考虑。后我离卡,不明后情了。但在1949年及1950年上半年,我在石油公司工作,一日他忽然来看我,多年不见,一旦相晤,非常高兴。他在外轮上工作,到沪卸货,知我地址抽空试来看我,竟遇见了,同往吃饭,他坚持他请客。谈及往事,那位印度小姐和他,最后各凭理智未结婚,作为好友。这是他非常明智正确的处理。我极为赞赏他能悬崖勒马,不为一时情感所迷。此后他未再来,不知他现在何处,甚以为念。
大约在二月份,苏联正式拒绝过境,因此印伊运输处奉令撤消,人员遣散回国,存什黑丹器材运回卡拉其交西区代表处接收,四月份器材运到,人员也回到卡拉其,五月份正式撤消。孙桂林在新德里间此消息后,即主动为我设法,来信问我今后打算为何?愿留印否?他可代为设法去加尔各答东区代表办事处工作。我当时知道,西区物质少,各机关人员多,无法留卡的。回国或留印正在踌躇,周、陆交浅,他们自己带出来的人尚难安排,何况我呢。得此信,即覆请大力帮忙。不久谈成,我于五月中趁火车去加,时开哥已返重庆,故过新德里时未下车。印伊人员虽不多,也有十五六人,除周贤颂的亲戚孙观先,潘祖佑似去东区代表处外,周的江南铁路公司老部下林应运也只能回国。
陆振轩留法学生,为人正直刚毅,无官僚恶习,虽无子女,但不讨小,又系同乡前辈,所以我很尊敬他。他原任西南运输处保山分处处长,此次也由国内调出来的。后闻他与区祥樨奉交通部派遣从印度经南疆到达迪化,为时数月。他们二人有此毅力和胆识,真不容易,令人敬佩。陆在新疆担任交通所所长很久,日本投降后始东返。大约在1960年左右,我似见报载,陆振轩任粤汉铁路局副局长,此后再未有有关他的消息。开哥似也参加过印度碦什米尔到新疆的陆路交通勘察,不记得在何时了,可能在陆振轩之前。似只到斯利那加(Srinagar)后就返回新德里了。
新加坡,卡拉奇两地,我同样只住了七个月,而且同样工作很少,但生活很有趣。数十年过去了,新加坡独立了,卡拉奇成了巴基斯坦的唯一大港。旧时的市容与现代新的市容,恐无法相比了,使人不胜怀念。